《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
【原文】
不見南師久,謾說北群空。當場只手,畢竟還我萬夫雄。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依舊只流東。且復穹廬拜,會向稿街逢。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萬里腥膻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礡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
《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註釋
【註釋】:
開篇中聳立著一位只手擎天的雄夫,那"洋洋的河水"的自笑,蘊蓄著豈甘年年逝波東流的奇氣!在忍辱出使的自慰中,展中懸首敵虜於稿街的壯思,使上片歇拍,振蕩起何等豪邁的雄聲。深情綿邈的過片,橫空鋪展出堯、舜、禹政的壯麗河山。那"千古英靈安在"的呼喊,激起的應是群山萬壑的隆隆迴響!於是"恥"於臣戎、淨掃"萬里腥膻"的宏願,便如山嶽般升騰,令詞行剎那間瀰漫了充斥天地的正氣!
--引自宋詞賞析http://www.guxiang.com/shici/songci/
有人批評陳亮的這首詞並非「高調」,也就是說,這首詞寫的太直,不含蓄,因而談不上上乘之作,其實,這種評價十分片面。一般情況下,詩詞應寫得含蓄,力戒平鋪直敘,但不能一刀切。沒有真情實感的詩詞,既使寫得再含蓄 ,也浮泛無味,直中有深情,直而有興味,直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因此,炙手可熱,氣勢逼人的披文入情的直接感染力量,仍能使讀者耳目一新。苟且偷安的南宋朝廷,自與金簽訂了「隆興和議」以後,兩國間定為叔侄關係,常怕金以輕啟邊畔相責,借口又復南犯,不敢作北伐的準備。
每年元旦和雙方皇帝生辰,還按例互派使節祝賀,以示和好。雖貌似對等,但金使到宋,敬若上賓,宋使在金 ,多受歧視;故南宋有志之士,對此極為惱火。
淳熙十二年(1185)十二月,宋孝宗命章森以大理少卿試戶部尚書銜為賀萬春節(金世宗完顏雍生辰)正使,陳亮作詞送行,便表達了不甘屈辱的正氣,與誓雪國恥的豪情。對這種恥辱性的事件,一般是很難寫出振奮人心的作品,但陳亮由於有飽滿的政治熱情和對詩詞創作的獨特見解,敏感地從消極的事件中發現有積極意義的因素,開掘詞意,深化主題,使作品氣勢磅礡,豪情萬丈。
詞一開頭,就把筆鋒直指金人,警告他們別錯誤地認為南宋軍隊久不北伐,就沒有能帶兵打仗的人才。「漫說北群空 」用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的字面而反其意,以駿馬為喻 ,說明此間大有人在。「當場」兩句,轉入章森出使之事,意脈則仍承上句以駿馬喻傑士,言章森身當此任,能只手舉千鈞,在金廷顯出英雄氣概。「還我」二字含有深意,暗指前人出使曾有屈於金人威懾,有辱使命之事,期望和肯定章森能恢復堂堂漢使的形象。無奈宋弱金強,這已是無可諱言的事實,使金而向彼國國主拜賀生辰,有如河水東流向海,豈能甘心,故一面用「自笑」解嘲 ,一面又以「得似⋯⋯依舊」的反詰句式表示不堪長此居於屈辱的地位。這三句句意對上是一跌 ,藉以轉折過渡到下文「且復穹廬拜,會向稿街逢」。「穹廬 」,北方遊牧民族所居氈帳,這裡借指金廷。「稿街」本是漢長安城南門內「蠻夷邸」所在地,漢將陳湯曾斬匈奴郅支單于首懸之稿街。這兩句是說,這次遣使往賀金主生辰,是因國勢積弱暫且再讓一步;終鬚髮憤圖強,戰而勝之,獲彼王之頭懸於稿街 。「會」字有將必如此之意。兩句之中,上句是退一步,承認現實 ;下句是進兩步,提出理想,且與開頭兩句相呼應。這是南宋愛國志士盡心竭力所追求的恢復故土、一統山河的偉大目標。上片以此作結,對章森出使給以精神上的鼓勵與支持,是全詞的「主心骨 」。下片沒有直接實寫章森,但處處以虛筆暗襯對他的勖勉之情 。「堯之都」五句,轉而激憤地提出:在堯、舜、禹聖聖相傳的國度裡,總該有一個、半個恥於向金人稱臣的人吧!「萬里腥膻如許」三句,謂廣大的中原地區 ,在金人統治之下成了這個樣子,古代傑出人物的英魂何在?正氣、國運何時才能磅礡伸張?最後兩句,總挽全詞,詞人堅信:金人的氣數何須一問,宋朝的國運如烈日當空,方興未艾。
全詞不是孤立靜止地描寫人和事,而是把人和事放在發展變化的過程中加以表現。這樣的立意,使作品容量增大,既有深度,又有廣度。從本是有失民族尊嚴的舊慣例中,表現出強烈的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從本是可悲可歎的被動受敵中,表現出打敗的必勝信心。馬卡連柯說過:過去的文學,是人類一本痛苦的「老賬簿 」。南宋愛國詞的基調,也可這樣說。但陳亮這首《水調歌頭》,由於立意高遠 ,在同類豪放作品中,似要高出一籌。它通篇洋溢著樂觀主義的情懷,充滿了昂揚的感召力量,使人彷彿感到在暗霧瀰漫的夜空 ,掠過幾道希望的火花。這首詞儘管豪放雄健,但無粗率之弊。全篇意脈貫通,章法有序。開頭以否定句式入題,比正面敘說推進一層,結尾與開頭相呼應而又拓開意境。中間十五句,兩大層次。前七句主要以直敘出之,明應開頭 ;後八句主要以詰問出之,暗合開篇。上下兩片將要結束處,都以疑問句提頓蓄勢,形成飛噴直瀉、欲遏不能的勢態,使結句剛勁有力且又宕出遠神。詞是音樂語言與文學語言緊密結合的特殊藝術形式 。詞的過片,是音樂最動聽的地方,前人填詞都特別注意這關鍵處。陳亮在這首思想性很強的《水調歌頭》中,也成功地運用了這一藝術技巧。
他把以連珠式的短促排句領頭的、全篇最激烈的文字:「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 !」適當地安插在過片處,如高山突兀,如利劍出鞘,因而也充分地表達了作者火一般的感情,突出地表現了作品的主旨。
以論入詞而又形象感人 ,是本篇又一重要特色。陳亮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 》中說 :「南師之不出,於今幾年矣!河洛腥膻,而天地之正氣抑鬱而不得洩,豈以堂堂中國,而五十年之間無一豪傑之能自奮哉?」在《與章德茂侍郎》信中說 :「主上有北向爭天下之志,而群臣不足以望清光。使此恨磊磈而未釋,庸非天下士之恥乎!世之知此恥者少矣。願侍郎為君父自厚 ,為四海自振!」這首《水調歌頭》便是他這些政治言論的藝術概括。葉適《書龍川集後》說陳亮填詞「每一章就,輒自歎曰:『平生經濟之懷,略已陳矣!』」可見他以政論入詞,不是虛情造作或抽像說教,而是他「平生經濟之懷」的自覺袒露,是他火一般政治熱情的自然噴發。梁啟超《中國韻文裡頭所表現的情感》一文認為這類作品「都是情感突變,一燒燒到白熱度,便一毫不隱瞞,一毫不修飾,照那情感的原樣子,迸裂到字句上。我們既承認情感越發真,越發神聖;講真,沒有真得過這一類了。這類文學,真是和那作者的生命分劈不開 !」這些話 ,可能有過甚其辭之處,但對理解和欣賞這首詞還是有啟發的。陳亮此詞正是他鮮明個性的化身,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種表現。在抒發愛國豪情壯志、促進詞體發展的大合唱中,陳亮高亢雄壯的歌喉征服了千百年來的「 聽眾」。在陳亮所有的愛國詞中,這首送章德茂(名森)的《水調歌頭》獨樹一幟 ,寫的頗具特色。整篇立意深遠,章法整飭。
問宋朝 古詩 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 的作者是誰?
答宋朝 古詩 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 的作者是 陳亮。
問古詩 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 全詩共多少字?
答古詩 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 全詩共95字。
問不見南師久下一句是什麼?
答不見南師久,謾說北群空
問詩句 不見南師久,謾說北群空 出自哪首詩?
答不見南師久,謾說北群空 出自 宋朝 的詩 《水調歌頭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