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求衣從嶺出,六祖得衣從嶺入。
半夜抽身不露機,凹頭解擔猶留跡。
上人家住江之西,僕僕而南休所覓。
雅意真誠為衣求,衣已不傳那可得。
假令為法不為衣,江西自是大法窟。
挑動上人熟機關,潮音激越箭鋒疾。
空還即色色即空,佛便是心心是佛。
心源一了千佛空,底用區區祖衣缽。
達摩大鑒無兩身,震旦天竺非異國。
眼高海僅小泡浮,道大嶺才微沫結。
往還始不計西東,入出今何問南北。
要知飛舄杖筇因,直為玩山觀水設。
玄鑰無一勘不同,觀玩之中容有說。
山數須彌水西江,須口能吸芥能納。
吸猶不盡納猶余,未足與談上乘法。
南海水況多於江,上人無口若為吸。
萬一猶有口可開,我先剉斷上人舌。
自聞達摩西來意,五葉敷榮祗一花。
從此祖風傳不泯,靈芝到處有奇華。
梁武憨癡達摩呆。個中消息豈容猜。九年面壁口慵開。雙履卻尋歸路止,一花原不是君栽。這回枉了一遭來。
妙覺證慈悲,便入菩提路。日日常開方便門,慧照生靈炷。坐雪釋迦尊,面壁達摩悟。觀此因緣行果成,兜率天堂祝
過加祿鎮南二十五里大許店,休焉於逆旅祁宗祥家。
見壁上有幅紙題詩云:滿院秋光濃欲滴,老僧倚杖青松側。
只怪高聲問不應,瞋余踏破蒼苔色。
其後題雲滏水僧寶黁。
宗祥謂余,此光黃間狂僧也。
年百三十,死於熙寧十年,既死,人有見之者。
宗祥言其異事甚多。
作是詩以識之。
黁公本名清戒,俗謂之戒和尚雲。
黁公昔未化,來往淮山曲。
壽逾兩甲子,氣壓諸尊宿。
但嗟濁惡世,不受龍象蹴。
我來不及見,悵望空遺躅。
霜顱隱白毫,鎖骨埋青玉。
皆雲似達摩,只履還天竺。
壁間余清詩,字勢頗拔俗。
為吟五字偈,一洗凡眼肉。
片葦東航,只履西歸,教外之傳。
要本心直指,不憑文字,一衣一缽,面壁多年。
敬問嘉賓,有何貴幹,枯坐居然叫作禪。
誰知道,竟一花五葉,法統蟬聯。
斷肢二祖心虔。
又行者逃生命縷懸。
憶菩提非樹,那椿公案,觸而且背,早落言詮。
臨濟開宗,逢人便打,寂靜如何變野蠻。
空留下,漫裝腔作勢,各相俱全。
達摩從西來,不受梁武襯。
卻面少林牆,衣缽一萬貫。
達摩西來長子孫,不徒無諍且無言。
後來鼻孔撩天漢,有眼何嘗看世尊。
達摩一字無法,惠子五車著書。
透關九重見虎,離鉤三寸示魚。
南郭子綦初喪我,西來達摩尚求心。
此堂不說有清濁,遊客自觀隨淺深。
兩歲頻為山水役,一溪長照雪霜侵。
紛紛無補竟何事,慚愧高人閉戶吟。
黁公昔未化,來往淮山曲。
壽逾兩甲子,氣壓諸尊宿。
但嗟濁惡世,不受龍象蹴。
我來不及見,悵望空遺躅。
霜顱隱白毫,鎖骨埋青玉。
皆雲似達摩,只履還西竺。
壁間余清詩,字勢頗拔俗。
為吟五字偈,一洗凡眼肉。
馬煩箠策車馳轂,終歲塵勞常碌碌。
喜聞巖寺在山中,路轉清溪入幽谷。
乍行山口疑洞天,窮深一上翻平田。
千層台殿隱林木,四面石壁生雲煙。
山僧迎門筆相揖,為語祖師存德跡。
屈指於今八百年,已在西來達摩前。
鶴鳴飛止黃金地,錫杖湧起清涼泉。
境稱四絕名天下,天台石橋乃其亞。
千峰不改歲寒時,一水最憐秋月夜。
半生遊學頗艱辛,且向空山老此身。
也知方丈安禪處,解笑東西南北人。
拈花公案且莫道,西來正被拈花惱。
一花開後幾花開,微笑不禁成絕倒。
歸去來,人未老,
掉下從前舊草鞋。衲被蒙頭面壁坐,
提起不直一落索。放下大地無處著,
從來被他礙手腳。為君索火當街燒,
布袋依前是彌勒。
搗麝成塵香不滅,拗蓮作寸絲難絕。紅淚文姬洛水春,
白頭蘇武天山雪。君不見無愁高緯花漫漫,
漳浦宴餘清露寒。一旦臣僚共囚虜,欲吹羌管先汍瀾。
舊臣頭鬢霜華早,可惜雄心醉中老。萬古春歸夢不歸,
鄴城風雨連天草。
長嘯生風白浪起,高桅千尺如折棰。
佛狸百萬不敢渡,師跣雙髐踏一葦。
視魯叟桴差簡捷,比博望槎尤俶詭。
豈小兒女狡獪然,亦大神通遊戲爾。
老胡西來紛文字,遍東西旦撒種子。
塔藏共禮熊耳骨,壁觀誰得少林髓。
吾聞至人未嘗死,歲晚翩翩攜只履。
學人其如初祖何,應身已度蔥嶺矣。
詩債學無足,家園亦倦看。
客遊宜致仕,午睡當之官。
舌笑張儀在,心憑達摩安。
清和天氣好,應免裌衣寒。
索得玄珠也是呆。人人有分莫胡猜。頂門一眼鎮長開。路斷玉關無轍跡,雪埋蔥嶺沒根栽。始稱達摩不曾來。
垂簾為戶竹為輿,千里征行似宴居。
達摩無心惟穩坐,倪寬已老更耽書。